女权路上，邂逅知音--记与阿姜苏雅图-释昭慧法师的一次法会

2005年12月22日上午，海清法师陪同来自澳大利亚的阿姜-苏吉亚托法师、戴维-布里格斯、妙应法师、宗宏法师和马来西亚的谢玉杰法师一行六人来寺参访。笔者在岚园中与苏嘉图法师进行了一次难忘的法会，两人就比丘尼的历史情况和八关斋戒进行了交流。两人就比丘尼的历史状况和八关斋戒进行了交流，讲者、译者、证者都深受法喜。

苏雅图法师是一位传承阿姜查佛法的禅师。他虽为比丘，却难得地摆脱了以男性为中心的思维方式和比丘利益，十分反对比丘们视比丘尼为 "第二性 "的专制思想和作风，为恢复南传比丘尼制度做出了巨大贡献。最难得的是，他和作者还兼具学者和运动推动者的双重身份。他对《巴利律集》和汉译《律典》进行了研究，对比丘尼制度的研究极为深入。他在澳大利亚组建了全国僧伽组织，男女各占一半席位，并经常鼓励 "妇女先行"，在重要仪式上请妇女先诵经。他认为，这对纠正佛教歧视妇女的传统具有重要意义。

在澳大利亚的森林中，法师创立了 Sa

森林

他应新竹法源讲寺之邀，在法源禅林弘扬禅法，并请海清法师、妙应法师安排与笔者见面，期间探讨了《律典》中关于比丘尼 "八敬法 "的内容、中国观世音菩萨、比丘尼 "八敬法 "等问题。会议期间，大家就《律典》中比丘尼 "八敬法 "的内容、《中阿含经》中 "大爱经 "的内容、"顺来比丘尼 "的来源和年代、佛陀灭度后比丘尼的情况等问题深入交流了研究心得。彼此的观点极为一致。由于彼此的观点非常一致，我们之间的交谈也就停不下来了。

讲座伊始，苏嘉图法师当即提到，他赞成废除八尊，为了研究这个课题，他翻遍了巴利文和汉文译本的《律藏》。笔者深表钦佩，认为比较各种律典的好处在于，从不同的说法、相互的增减，甚至前后矛盾的地方，可以证明许多律学者所称的 "佛说"，事实上未必如此，有宗派学者意见斧凿的痕迹。但笔者认为，即使对照各种律典，也很难完全理解佛陀对比丘尼的真实态度，以及比丘尼在大男子主义意识环境下所面临的现实处境。这是因为编纂和解释这些文本的权力掌握在男性手中，女性在其中没有发言权。

苏嘉图法师听后，请作者谈谈对《中阿含经》"大爱道经 "的看法。作者分析说："《中阿含经》的《大爱道经》至少揭露了这样一个事实，即大爱道虽然在出家之初接受了'以比丘为师，礼敬比丘'的师生伦理，但这种礼敬表现为一种仪式，后来变成了一种习俗，再后来变成了一种规定，师生伦理就蜕变成了性别伦理。师生伦理又变成了性别伦理。大爱道年事已高，戒期渐长，自然觉得不妥，因此判断佛界应该会掀起一股强烈反对 "年长出家人应恭敬年幼比丘 "这一出家丑陋规定的浪潮（尤其是像大爱道这样拥有佛陀姑母、一国皇后、贵族妇女三重身份的人）。这种反弹不可避免地给比丘们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。佛陀回应这一反弹的实际内容已无从考证，经典中记载的 "佛说 "也存在诸多疑点：

1. 佛陀甚至禁止阿难谈论此事，他的态度非常暧昧，与开诚布公、有问必答的准则背道而驰。

2. 2. "五女不能 "的说法违背常识经验。撇开 "转轮圣王 "的种种神奇传说不谈，如果把阿育王也定位为 "转轮圣王"，那么 "转轮圣王 "就应该是指跨国界的世界领袖。然而，世界上当然也有女性 "转轮圣王"，如唐朝的武则天、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王等，怎么能说 "女性不能成为转轮圣王 "呢？

3. 3. "女性对佛法的虔诚导致佛法的灭亡，佛法只延续了五百年 "的说法违背历史事实。难怪部分经书的编撰者悄悄地将 "佛法仅存五百年 "改成了 "佛法提前五百年灭亡"，以免被世人质疑 "佛陀预言有误"。在笔者看来，这不过是比丘们为了压制比丘尼在佛灭后要求平等交往的反弹，借佛口贬低出家人罢了。

说到佛法的消亡，一般来说，有两个原因：一是政治迫害。其二，僧团生活腐败。就前者而言，政治迫害与比丘尼出家与否有什么关系呢？就后者而言，即使有比丘对来自 "性诱惑 "的恐惧，以及对女性有排斥感，也不应只针对 "比丘尼 "大做文章。笔者观察当今佛教界的现象，性丑闻多发生在比丘身上，那么是谁的行为导致了佛法的灭亡，还有待商榷。如果说是在家庭中的女性让比丘们无法抵御不洁的诱惑，这也是不对的，因为很多比丘犯奸，其行为的对象就是家庭中的女性。换句话说，家中有女人与比丘生活堕落之间没有必然联系。因此，将佛法的毁灭归咎于比丘尼，可以说是一种 "欲望之罪"。

在佛陀时代，有很多才华横溢的比丘尼，这可以从《禅一阿含》和《长阿含偈》中看出。然而，佛陀灭度后，杰出的比丘尼却寥寥无几，难道妇女们突然变得愚蠢了吗？最有可能的因素是，拥有经典编译权的比丘们极力压制比丘尼的地位，所以比丘尼们的能力相比之下就萎缩了。

针对作者 "佛灭后很少有杰出的比丘尼 "的说法，苏遮多法师指出，即使在阿育王时代，也有一位阿罗汉比丘尼教导某位长老比丘，并指示他去优波离。这位长老便证得了阿罗汉果。因此，"教诫 "绝不是 "比丘教诫比丘尼 "的单向过程，比丘尼当然也可以教诫比丘。

苏雅图法师指出，缅甸有一位优秀的尼众，以高分通过了各级佛学考试，但在斯里兰卡受比丘尼戒后，却因此在国内被捕入狱半年；苏雅图法师撰文声援这位尼众，并向斯里兰卡的朋友打听她的下落。

根据他的研究，大爱丹比丘尼只尊敬佛陀，而不尊敬其他比丘。因此，她做了一件金衣来礼敬佛陀，佛陀也一再要求她供养僧伽。中阿含经》中对鸠摩罗什的记载更加明确：她不希望比丘们凌驾于她之上。作者笑称自己的观察是有道理的，所以四年前作者将 "废八尊运动 "定位为 "当代大爱之道的第二次革命"。

苏嘉图法师询问作者对八尊法的看法。笔者认为，"八敬法 "中至少有三条显然不是在大爱道出家时制定的，而是在尼团成立后制定的： 第一，不得辱骂比丘，这是尼姑们在比丘僧团向去世的某位长老塔行礼时被阻止而制定的。其次，"僧身二部四十人 "的刑罚相当于僧残的刑罚，必须在比丘尼犯了僧残罪之后才会发生。其三，第二部分是僧人受戒，这个必须等到第一批出家人有十余人之后，才会出现受戒规范。这一规定是出家僧团建立之初才实际要求的 "比丘辅助验证资格"，现在如果还把 "第二部分僧人受戒 "作为法定程序提出来，只会强调比丘尼身份的认证掌握在比丘手中，甚至成为比丘尼僧团建立的障碍。这甚至会成为建立比丘尼僧团的障碍。作者还证明了 "不说比丘的过失 "或 "年长的出家人向年轻的比丘顶礼 "的谬误，其中提到笔者认为，在大爱道出家时，佛陀可能最多敦促了四条规则： 第一，当时尼团刚刚成立，亟需教导，佛陀要求比丘们承担起教导的阶段；第二，因此要求尼众在安居期间不要住得离比丘们太远，以免因不能在同一天往返接受教导而破夏。同时，要求尼众在安居期间，如果对所见所闻有任何疑惑，可以向比丘们请教，或毫无保留地忏悔自己的罪过。第四，还要求出家人将比丘视为老师，并对他们表示尊敬。

这些阶段性的师生互动和礼节，不应该转变为习俗，进而转变为法规。比丘们将阶段性的师生伦理合法化为性别伦理，并将其他四条规则拼凑成总共八种恭敬，以 "佛陀的宣说 "作为命令，使出家人服从他们的控制。

苏嘉图法师请作者谈谈对 "善来比丘尼 "的看法，作者分析如下： 在佛陀的世界里，比丘的戒律有三种：善来戒、僧伽胝戒和羯磨戒。最初是 "顺来比丘，须发脱落"（即佛陀对求出家的比丘叹 "顺来"，比丘自行剃须入僧），故称 "顺来戒"。接着，佛陀又发表了 "传戒宣言"，命令各地比丘弘法时，不要两人成行。在弘法过程中，如果有人要求出家，比丘们不敢像佛陀那样宣说 "善来"，于是要求他们诵 "三皈依 "誓言，这就是 "三皈依戒"。这就是 "三皈依戒"。僧伽噶玛巴（僧伽理事会）制度建立后，这些资格被转交给十位僧伽成员进行验证。

据此，按照《比丘尼律》的规定，大爱道的入僧并不被视为 "善来戒"，但由于传闻佛陀在大爱道入僧之初就制定了《八威仪》，所以律师们便声称大爱道是按照《八威仪》受戒的。然而，如果我们看一下八威仪的规定，就会发现如上所述，"次第受戒 "的规定、"次第犯戒 "的处罚、"不得骂詈比丘 "的戒律等，显然是在比丘尼僧团建立若干年后才出现的。显然，这些规定可能是在比丘尼僧团成立若干年后才出现的。这些规定是否都是佛陀制定的值得怀疑。这一点值得怀疑。更何况，如果戴爱道必须按照 "八愿 "受戒，那么她就不可能遵守 "八愿 "的规范，即 "二僧戒"（当时还没有十比丘尼尊为见证人），她自己岂不是没有遵守 "八愿 "吗？这是 "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"的循环论证。

显然，"八尊律 "并不是佛陀在大爱道出家时制定的，也不是戒律的基础，而是后世比丘为了抬高比丘的地位，将各种相关规定拼凑在一起，并加以扩充解释，形成了 "八尊律"。这还不够，为了让比丘僧团拥有 "认证出家人身份 "的特权，以树立比丘的权威，律学家无视大爱道后出家的尼众也能依羯磨受戒的事实，制造了所谓 "尼众皆依八尊法受戒 "的神话。他创造了 "出家人都能依八尊法得戒 "的神话，甚至还编造了一部经典，恶毒攻击不相信八尊法的比丘尼为 "旃陀罗"，而旃陀罗一般都是罪大恶极的人。

苏雅图法师指出，根据他的研究，在《那伽跋那偈颂》中有关于 Bhadd?

达克萨尔，一个来自苦行外道的人，佛陀称他为 "善来比丘尼"。因此，苏雅图法师认为，比丘尼的存在可能比诸大爱道的出离还要早，甚至不排除可以追溯到佛陀初说法时，即化火外道三迦叶和千外道弟子时。因为在古代耆那教中，有女性苦行者。因此，他实际上是对大爱道的出现和佛陀造八敬的整个传说打了一个问号。

苏嘉托法师就这些问题写了一篇长文，对各种法本进行了考证，纠正了各种谬误。由于我没有要求我的学生记录当天与他的谈话，所以我只是回忆当天谈话的要点。不过，关心佛教性别伦理的人也不必失望，因为我已约他下次来台发表此论。

九十四、十二、二十三日于尊贤楼